《摸魚兒·雁丘詞》,又作《邁陂塘·雁丘詞》,亦作《摸魚兒·恨人間情為何物》,是由金代詩人、文學家、歷史學家元好問作于金章宗泰和五年(1205)赴并州府試途中的著名詞作。在詞中,作者馳騁豐富的想象,運用比喻、擬人等藝術手法,對大雁殉情而死的故事,展開了深入細致的描繪,再加以充滿悲劇氣氛的環境描寫的烘托,塑造了忠于愛情、生死相許的大雁的藝術形象,譜寫了一曲凄婉纏綿,感人至深的愛情悲歌,是為中國古代歌頌忠貞愛情的佳詞,而“恨人間情為何物,直教生死相許!”一句更成為描寫忠貞不逾愛情的名句,傳唱至今。
《摸魚兒·雁丘詞》,又作《邁陂塘·雁丘詞》,亦作《摸魚兒·恨人間情為何物》,是由金代詩人、文學家、歷史學家元好問作于金章宗泰和五年(1205)赴并州府試途中的著名詞作。
品讀《摸魚兒-雁丘詞》金.元好問

原文
摸魚兒⑴·雁丘詞
作者:元好問(金末元初)
乙丑歲⑵赴試并州⑶,道逢捕雁者云:“今旦獲一雁,殺之矣。其脫網者悲鳴不能去,竟自投于地而死。”予因買得之,葬之汾水之上,壘石為識⑷,號曰“雁丘”⑸。同行者多為賦詩,予亦有《雁丘詞》。舊所作無宮商⑹,今改定之。
問世間、情為何物,直教生死相許⑺?
天南地北雙飛客⑻,老翅幾回寒暑。
歡樂趣,離別苦,就中更有癡兒女⑼。
君應有語:
渺萬里層云,千山暮雪,只影向誰去⑽?
橫汾路,寂寞當年簫鼓,荒煙依舊平楚⑾。
招魂楚些何嗟及,山鬼暗啼風雨。
天也妒,未信與,鶯兒燕子俱黃土⒀。
千秋萬古,為留待騷人⒁,狂歌痛飲,來訪雁丘處。
⑴《摸魚兒》,唐教坊曲,后用為詞牌。一名《摸魚子》,又名《買陂塘》、《邁陂塘》、《雙蕖怨》等。宋詞以晁補之《琴趣外篇》所收為最早。雙片一百一十六字,前片六仄韻,后片七仄韻。雙結倒數第三句第一字皆領格,宜用去聲。
?、萍唇鹫伦谔┖臀迥辏ü?205年),以天干地支紀年為乙丑年,當時元好問年僅十六歲。
?、歉霸嚥⒅荩骸督鹗?middot;選舉志》載:金代選舉之制,由鄉至府,由府至省及殿試,凡四試。明昌元年罷免鄉試。府試試期在秋八月。府試處所承安四年贈太原,共為十處。
?、茸R(zhì):標志。
?、裳闱穑杭螒c《大清一統志》:雁丘在曲陽縣西汾水旁。金元好問赴府試……累土為丘,作《雁丘詞》。
?、薀o宮商:不協音律。
?、酥苯蹋壕故?。許:隨從。
?、屉p飛客:大雁雙宿雙飛,秋去春來,故云。
?、?ldquo;就中”句:這雁群中更有癡迷于愛情的。
?、?ldquo;君應”四句:萬里長途,層云迷漫,千山暮景,處境凄涼,形影孤單為誰奔波呢?
?、?ldquo;橫汾”三句:這葬雁的汾水,當年漢武帝橫渡時何等熱鬧,如今寂寞凄涼。漢武帝《秋風辭》:“泛樓船兮濟汾河,橫中流兮揚素波,簫鼓鳴兮發棹歌。”平楚:楚指叢木。遠望樹梢齊平,故稱平楚。
?、?ldquo;招魂”二句:我欲為死雁招魂又有何用,雁魂也在風雨中啼哭。招魂楚些(suò):《楚辭·招魂》句尾皆有“些”字。何嗟及:悲嘆無濟于事。山鬼:《楚辭·九歌·山鬼》篇指山神,此指雁魂。
?、?ldquo;天也”二句:不信殉情的雁子與普通鶯燕一樣都寂滅無聞變為黃土,它將聲明遠播,使天地忌妒。
?、因}人:詩人。
詩詞韻譯
叩問世間:愛情到底是什么,竟然值得以死相報?
天涯共飛,恩愛依偎,你們雙雙度過了多少個寒來暑到。有過歡樂,離別更苦,如此癡情的兒女,世上哪里去尋找?
雁兒啊,你仿佛在說:綿綿雪峰,萬里云海,日照將殘,
失去至愛,形影孤單,哪里還能經得起歲月的煎熬?
汾河岸邊,當年弦歌曼舞,而今卻是一片冷落寂寥,
愛侶已亡,無由招魂。聽吧!連山鬼也在風雨中悲嚎。
此情蒼天也會動容;豈能象尋常鶯燕,銷骨黃土蓬蒿?
歲月流逝,縱然一千年、一萬年,我相信自有騷人墨客,
來到雁丘墓前,為你們的愛情,長歌當哭,酹酒滔滔。
詩詞簡譯
天??!請問世間的各位,愛情究竟是什么,竟會令這兩只飛雁以生死來相對待?南飛北歸遙遠的路程都比翼雙飛,任它多少的冬寒夏暑,依舊恩愛相依為命。比翼雙飛雖然快樂,但離別才真的是楚痛難受。到此刻,方知這癡情的雙雁竟比人間癡情兒女更加癡情!相依相伴,形影不離的情侶已逝,真情的雁兒心里應該知道,此去萬里,形孤影單,前程渺渺路漫漫,每年寒暑,飛萬里越千山,晨風暮雪,失去一生的至愛,形單影只,即使茍且活下去又有什么意義呢?
這汾水一帶,當年本是漢武帝巡幸游樂的地方,每當武帝出巡,總是簫鼓喧天,棹歌四起,何等熱鬧,而今卻是冷煙衰草,一派蕭條冷落。武帝已死,招魂也無濟于事。女山神因之枉自悲啼,而死者卻不會再歸來了!雙雁生死相許的深情連上天也嫉妒,殉情的大雁決不會和鶯兒燕子一般,死后化為一抔塵土。將會留得生前身后名,與世長存。千秋萬古,也會有像我和我的朋友們一樣“鐘于情”的騷人墨客,狂歌縱酒,尋訪雁丘墳故地,來祭奠這一對愛侶的亡靈。
詩詞評價
這首詞名為詠物,實在抒情。作者馳騁豐富的想象,運用比喻、擬人等藝術手法,對大雁殉情而死的故事,展開了深入細致的描繪,再加以充滿悲劇氣氛的環境描寫的烘托,譜寫了一曲凄婉纏綿,感人至深的愛情悲歌,深深寄托了詞人純真的愛情理想。詞中以帝王盛典之消逝反襯雁丘之長存,說明純真愛情在詞人心目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,也是詞人樸素的民本思想的折光。這首作品中的崇情意識,與遼金文學率真尚情之傳統一致,和詞人年少之浪漫癡情有關,也與《董解元西廂記》和后來元雜劇肯定個人價值和欲望的精神相通。全詞情節并不復雜,行文卻騰挪多變。圍繞著開頭的兩句發問,層層深入地描繪鋪敘。有生前的歡樂,也有死后的凄苦,有對往事的追憶,也有對未來的展望,前后照應,寓纏綿之情于跌宕之中,寄人生哲理于情語之外,清麗淳樸、溫婉蘊藉,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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